犯罪嫌疑人孙某涛(中)被澄迈警方抓获
“那些年多亏了亲朋好友的帮忙,但是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还是很艰难。我家老大上六年级的时候突然跟我说:妈妈,我现在长大了,不要再给我穿破衣服了……”现如今,家住澄迈县加乐镇的黄女士提到丈夫被杀害后的日子,依然啜泣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19年前的11月22日,在澄迈白莲镇美文村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命案,一名司机在村口路边遇害,凶手一直未落网。今年11月,在澄迈警方不懈追踪下,一名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
一男子命殒车内
黄女士和丈夫吴青(化名),两人自从成家后,夫妻感情和睦,两个年幼的孩子活泼可爱。吴青每天早出晚归跑车赚钱,一家四口过着平静的日子。2002年11月22日,一场横祸向他们一家袭来。
“2002年11月22日晚上,我们白莲派出所接到报警,说在白莲镇美文村村口发现一辆小汽车停在路边,后排座椅上躺着一个人,不知死活。”12月1日,办案民警向法治时报记者介绍说,来到现场后,警方发现停在路边的是一辆蓝色夏利小汽车,车内男子已无生命体征,其颈部有勒痕,口鼻出血,背后有一处伤口。被害人遇害的地点位于美文村村口,道路旁边就是公路。车辆的一只轮胎已经陷入路边的沟壑内,不排除被害人在车内与人发生打斗,从而被迫从高速公路开来并停至此处。
在车里,警方发现了一条被勒断的皮带以及一个钱包,里面有死者的驾驶证及身份证。侦查员经细心查找,发现几枚比较新鲜的指纹。现场遗留的身份信息显示,死者为吴青,32岁。在获得物证和被害人身份信息后,摆在澄迈警方面前一个重要问题来了: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警方立即开展调查。
通过数据库,警方联系到被害人的妻子黄女士。得知丈夫的噩耗,黄女士瞬间崩溃。黄女士告诉警方,在发现丈夫被害的前一天,吴青还在下午回过一次家,之后出门跑车,当天晚上罕见的彻夜未归。第二天早上,她没有与丈夫取得联系,直到警方来到家中,她才得知吴青遇难的消息。
凶手一直未被锁定
经过走访吴青平时居住的村庄和海口出租屋周边后,警方了解到,吴青平时早出晚归跑车挣钱,是家里的顶梁柱,与妻子恩爱,基本排除了情杀的可能性。那么是否有仇杀的可能性呢?随后,警方陆续找到了被害人的舍友、同村好友以及亲戚等,都没有获得对破案有所帮助的信息。
“他脾气比较好,没有和什么人有过很大的矛盾。”经过大量走访询问,警方得知,夫妻两人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仇杀的可能性不大,答案似乎只剩下图财害命这一种可能。可黄女士说,丈夫出车经常早出晚归,十分辛苦,家庭状况并不富裕。
经过分析,警方认为,当时命案发生的时间是18时左右,天还没暗,如果是本地人作案的话,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不排除是流窜作案。但是在2002年,附近的公共视频监控不是很多。警方通过现场勘察,除了一些痕迹物证以外,案件没有目击证人。
至此,警方调查似乎陷入僵局。一边是受害者家属期盼的眼神,一边是破案进程毫无进展,澄迈警方承受着巨大压力。警方将目光再次聚集到仅有的几枚指纹上,由于当时数据信息系统不完善等原因,指纹对比没有成功。被害人家属期盼凶手落网的眼神时刻萦绕在警方心里,这桩案件成了办案民警的一块心病。每年,他们都会把当年的那几枚指纹反复比对。
就这样,19年过去了,那枚指纹没有比对成功。
一枚指纹让嫌犯落网
时间到了2021年。随着命案积案攻坚行动开展,澄迈公安局对积案命案逐一梳理研判,对案件线索抽丝剥茧、寻踪觅源。今年9月,澄迈公安局将该起命案作为重点办理案件进行重新梳理,专案组民警将该指纹与公安部指纹信息库内的海量指纹逐一进行比对。终于,在今年10月,一名为孙某涛的山东籍男子出现在警方的视野中。民警发现,19年前案发现场遗留的指纹信息与孙某涛的指纹信息一致,基本上可判定为同一人。为确保万无一失,民警反复对该两枚指纹进行比对,最终确定了孙某涛正是当年命案的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身份得到确认,让办案民警兴奋不已。通过查询,警方发现犯罪嫌疑人孙某涛现居住在山东潍坊,便立即与当地警方取得了联系。11月7日,在山东潍坊警方的大力配合下,澄迈警方将潜逃19年的犯罪嫌疑人孙某涛抓捕归案,押解回海南。
19年来信息库内都是查无此人,为何会突然比对成功?原来,2019年,孙某涛在天津因为容留他人卖淫而被采取强制措施之后录入指纹,指纹录入为破案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孙某涛到案后,由于案件时间久远,他心存侥幸,对当年发生的事矢口否认,甚至不承认自己来过海南。办案民警从成长经历、婚姻家庭情况等方面与其进行了深入交流,最终成功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最终,孙某涛如实交代了当年的犯罪事实。
嫌犯供认合伙图财害命
据孙某涛供述,2002年,他与一名外号叫“小四川”的四川籍男子在广东东莞认识,因生活困难,两人相约到海南“搞一点钱”。达成共识后,两人先在广东实施了一次抢劫,而后他们来到海南,并计划前往三亚继续作案。可就在乘坐大巴车途经澄迈时,他们见到了将车停在路边的吴青,随即心生歹意,以打车去三亚为名将吴青骗至村口残忍杀害。
“在车辆行驶过程中,坐在后排的‘小四川’掏出了捕鱼器,把被害人电晕了。但是被害人中途又突然醒了过来,‘小四川’和孙某涛就将吴青拖到了后排座位,并将被害人身上的皮带解了下来,勒住了吴青的颈部,造成其窒息死亡。他们抢走50元左右和一部手机后,逃离了现场,返回到东莞,自此后两人也再无联系。”办案民警介绍,审讯中,孙某涛还交代,当年同伙“小四川”在行凶时戴着橡胶手套,这也是警方为什么仅收集到一人指纹的原因。
至此,这宗发生在2002年的抢劫杀人案成功告破。目前,警方仍在对另一名嫌疑人研判追捕中。
时至今日,距离当年的那起命案已经过去了19年的光阴。可每每谈起此事带给自己和孩子的影响时,黄女士始终无法平静面对。得到伤害丈夫的凶手落网的消息后,她激动地说:“悬在我心头19年的这块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